“以前在青州,也沒陪你好好逛逛。過幾日就得坐船去京都,青州短期內也不會再來。”
云皎月錯愕盯著祁長瑾,“我不想出門。和你在家里待在一起挺好的。”
一時間被祁長瑾轉移了注意力,“而且,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。”
“你看段家現在沒了,祁家要做香料產業的消息,昨天又傳了出去。這幾天那些香戶肯定會來和我們家做生意。”
祁長瑾被‘我們家’三個字哄得心情越發好。
之前還想問過一番,她買了一半陳家制香坊一半的產業,如果這次和眾多香客合作,還要以陳家制香坊為主要香業中心,那無異于白白扶持陳家。
和人做生意,讓人覺得財源滾滾輕而易舉,有助于籠絡人心。
但也要將人牢牢掌控在內,否則生意伙伴逐漸實力強大,就會生出不該生出的念頭。
云皎月不知道祁長瑾在想什么。
繼續滔滔不絕說話,“姑父那邊,我會準備好獨家的香料配方給他。不會給即將要合作的其他香戶的配方撞上。”
“這樣青州的香業,我們就有兩份保障。”
云皎月本來想將即將搭建而成的香業布局,交到陳富手里。
仔細想了想,作罷。
她先前答應了陳富,制香坊不用改名。依舊用陳家制香坊幾字。
現在既然要打著祁家的名義做香料生意,她就不能讓祁家居于陳家背后。
陳家制香坊,半數就算她的產業。
至于祁家的香料生意,就算婚內共同財產。算保命錢。
等合離的時候,看在她為祁長瑾掙了這么多錢的份上,男人總不至于一氣之下對她趕盡殺絕吧?
將生意的事情說得差不多了。
云皎月才問了有關李敬之和方婉的事情。
祁長瑾垂眸,白皙寡淡的面色湊到女人面前,深深眸色暗涌沉浮。
抬手捏了一把云皎月不施粉黛的臉頰,“你剛剛說,和我在家里待著挺好的。”
“只是想問我有關于他們兩個人的事情?”
云皎月被抓包,訕訕一笑。
她定力不太強,眼前那張好看的臉莫名變大一倍,離她只有那么幾寸距離。
呼吸猛然間有些快。
靈動眼眸微轉,火速偏過頭,下一秒竟然攬上祁長瑾具有流暢線條的結實手臂。
偏頭靠在男人的肩上,“沒有沒有。”
“青州那么熱,外頭太陽毒辣,我是真覺得,和你一塊待著就挺好。”
“至于方婉她們的事情,我只是好奇而已。你要是不想說,我就不問了。”
祁長瑾肩上剎那間感受到女人的側臉時,坐在圓凳上,身子下意識挺直。
好像摸索出了一套規律……
在緊張或者是心虛時,云皎月似乎就會主動和他有肢體接觸。
想到在馬車上,她被他反問的那句有那么好看,口不擇言說出的兩句話,又抬手戳他臉頰的手。
他心底愈發胸有成竹。
喉嚨有些干燥,右邊的胳膊被女人緊緊抱著。
只能用左手去拿茶杯,喝水,“與我無關的事情,我有什么不想說的。”
“坊間傳聞,方婉當初拋棄世子妃的位置時,按理說要和圣母一道去做官妓。”
“結果李敬之求著繼母,將和方婉的婚約做實。”
“據說姜王府求娶下聘時,李敬之也下了聘禮,并且大有破釜沉舟之心,即使方家婉拒,亦也沒有收回聘禮。”
“因此……也算是下聘了。”
云皎月緩緩松開挽靠祁長瑾的胳膊,視線抬起,看著窗牖處窗紙滲透進來的光。
這么說,李敬之對方婉的這份心,果真難得。
“能和姜王府一道下聘,李敬之是什么身份?”
云皎月溫涼手指輕放在圓桌上,單手支頤著看他。
祁長瑾推了一遍人物關系,“如果沒猜錯,他應該是江夏侯原配所生的嫡長子。”
“李敬之和繼母關系不好,想來當初做實婚約,答應的條件應該就是離開京都。”
“當時方婉離開京都后,姜王府對外揚言她去了澤州。”
云皎月暗暗吃驚,澤州地處國界線,去了澤州,也就有去天竺的可能性。
換言之,李敬之是抱著找不到方婉的決心,去的澤州?
她記得在原來的故事線里,和裴瑰夫君寧顧行交好的,江夏侯嫡次子李源最后承襲了爵位。
原來是,真的沒有再回京都。
挑了挑細眉,思索起來。
竟然開始期待。
“上回在澤州,李敬之說找不到方娘,就會回家鄉。字里行間的意思,大有要替方婉報仇的意思。”
“如果他回京都,不知道江夏侯爵位花落誰人之手。”
李敬之如果能承襲爵位,就說明既定的結局,也并非不可更改。
祁長瑾見女人眉眼間隱隱跳躍出幾分雀躍情緒,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出,食指指尖輕點對方額間。
輕輕舔舐著自己的下唇,抿了抿。
近距離觀察著女人鮮活的情緒,緩緩湊過身去。
往人額間親了親。
云皎月臉蛋瞬間漲紅,額間感受到那抹柔軟,心跳聲音砰砰有力。
咽了咽口水,“我們剛剛明明在談別人的私事,你是怎么突然想到,好端端來親我一口的?”
“我認為……”
祁長瑾薄唇貼到額間皮膚時,也感到些許綿軟。
雙手握在云皎月肩上,將人扳正。
說出來的話極其正經,字字清晰繼續道,“怎么?多年夫妻,還不能親嗎?”
云皎月懷疑男人此刻有些悶.騷,她先前在馬車里說,多年夫妻還不給看嗎?
現在男人就套用了這句話,稍加改寫。
臭男人說不定心里還在笑,卻裝得極其認真。
云皎月咂咂嘴,見慣祁長瑾沉穩理智的樣子,現在聽到這種話,坐不太住。
想站起身子,從圓凳上起來。
但祁長瑾的力度很大,按著她不給起來。
云皎月這會兒才明白,男人是認真問的。
能親嗎?
親都親了,還問什么?!
云皎月耳垂嫩紅發燙,“按理說,我們是夫妻,是能親的。”
“那如果不是夫妻,可以嗎?”
磁性喑啞嗓音,帶著試探意味,傳到云皎月耳朵里。
她有點心梗,是沒想到,祁長瑾玩得還挺大。
在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古代,不是夫妻還想親人家?再不濟也得給個妾室的身份吧?
云皎月狐疑盯著男人好半晌。
雖然難以啟齒,但還是很負責任說道,“你要是想納妾,不用顧及我。”
“不是夫妻也想親人家,這不太像男子漢所為。倒不如給個名分。”
要是想給對方正妻的位置,她愿意讓的。
勸說完,“所以……你是看上哪家女子了?”
祁長瑾一時失聲。
良久胸口像是積了淤血,沉悶下來。
一句試探,算是明白了自己在云皎月心目中的地位。
眸色幽深帶著些許淡下來的溫度,并不生氣。
就跟三年前他被迫娶那個女子一樣,現在面前的女子,也不是心甘情愿接受他當夫君的。
“那就,給個名分。”
說罷,單手捂上云皎月的后腦勺,將人往自己身前一帶。
低頭炙熱吻上那抹嬌艷可人的紅唇。
懷中女子的紅唇柔軟溫涼,帶著淡淡香甜氣息,撬開齒間纏綿,將人呼吸都變得稀薄。
云皎月越發搞不明白祁長瑾話語中的意思。
更不理解對方說來就來,莫名一擊的親吻。
腰間后背被男人手心緊貼著,似乎是不過癮,直接將她拉離凳子。
被迫順著拉離的方向,坐在他大腿上,被人按著繼續親。
云皎月:“……”
云皎月后背抵著圓桌,肉咯得有點疼。
等身子都麻起來,血液不循環,渾身都要癱軟時,祁長瑾才是勉為其難將人放開。
看著明顯被親蒙的云皎月。
祁長瑾抿了抿薄唇,像是意猶未盡,“那,能給名分嗎?”
云皎月嘴唇被親得有些腫,呼吸足夠的空氣,不再有窒息感后。
難得耍脾氣,聲音微重,懷疑祁長瑾今天腦子發了洪災!
沒好奇,“我們是夫妻,我還能給你什么名分?!”
祁長瑾雙眸浮現出一抹輕柔。
似天光乍現般,峰回路轉心情漸好。
也是。
只要一直是夫妻,不就一直有名分了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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