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況,何家歷代的祖先,都是兢兢業業,在大災之時,更是傾家蕩產,拯救百姓于危難之中。
何氏一脈承繼了老祖宗的余蔭,在這個鼎盛時期,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,盡管他們很是低調,但在九五城這樣的大人物如云的盛京,他們還是有一席之地的。
“哦,是你嗎?那名首領嚇了一跳,趕緊讓周圍的人退下,何靈韻是今晚參加宴會的幾個人中的一個。
“年輕人,你冷靜點。”何靈韻彎下腰,將王平安的證件拿了起來。
她掃了一眼上面的姓名,臉上露出一絲震驚之色,將證件擦掉,遞回了王平安手中。
“謝謝。”王平安愣愣地說了一句。
“不必多禮,你就是王平安,也就是老太太口中的少年吧?”
何靈韻淡淡一笑:“今日老夫人舉辦晚膳,便是對你的一片心意,你既是黃家人的獨苗,也是她的絕癥,整個黃家人都對你感恩戴德。”
何靈韻此言一出,外面的安保人員頓時面如土色。
他這是借著這個機會,來享受自己的威嚴。
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,王平安的背景竟然如此之大,難道那個老太太專門擺了一桌酒席,就是要招待這樣一個看起來毫不出眾的少年?
這位小頭目也嚇了一跳,他狠狠地看了那個安保一眼,心里琢磨著待會兒該如何處理這家伙。
“行了,這位夫人還未到,咱們就到里面去。”何靈韻很是隨意地挽起王平安的小胳膊,說道。
王平安被她握住了手臂,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涌上心頭,讓他忍不住想要跟上去。
“我們……我們是不是……”一直走上了升降梯,王平安這才反應過來。
“我也很好奇,我們是不是相識?”何靈韻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,她對王平安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。
王平安的眼神,他的臉,他握著他的手,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,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樣,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樣。
但明明只是初次見面,她卻不知道王平安為何會有這種情緒。
“這還是我們頭一次見面。”王平安沉默不語,心中久久無法平靜。
“嗯,初次見面,您是陳,年齡也很小,要是我家那位還活著,估計和您一樣大。”何靈韻眼中含著淚水。
“你兒子?”王平安愕然抬頭:“這是什么情況?”
“往事不堪回首。”何靈韻扭過臉,抹了抹眼淚,擠出一絲笑容:“對不起,是我一時沖動。”
王平安和何靈韻兩人下了樓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經常睡不著覺?每天都要吃止痛藥嗎?”王平安問道:“你睡覺的時候,還會做噩夢?”
“你是如何得知的?”何靈韻微微一怔,旋即啞然失笑:“我倒是忘記了,你是個大夫,聽老太太說你的醫道天下無雙,卻不知道你竟然這么厲害,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病情。”
“是啊,這么多年都是這樣的嗎?”王平安問道。
“嗯,差不多有三十年的時間了。”何靈韻閉目自言自語:“我這可憐的小家伙才剛出世沒多久就死了,家里怕我難過,偷偷地將他的遺體給埋了。”
“當時他還只是七日,我出生后便陷入了沉眠,七日無眠,我也沒有見過他長什么樣子。”何靈韻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:“我一閉上眼睛,就能看見他。”
“我看到他渾身是血,喊了一聲母親,我伸手想要抓住他,但怎么也拉不到他。”
“你是不是已經有三十年的夢想了?”王平安心中一驚,不知為何,看到她這樣哭泣,心里就覺得憋悶。
“是的,三十多年了,我明明是在做夢,卻怎么也醒不過來,就這么眼睜睜的望著他離開。”何靈韻抹了抹淚水。
“我有一副藥,可以幫助你入睡,你現在的狀態,是因為情緒的原因,你的身體要養好。”王平安又開了一張藥方:“你要是不嫌棄的話,我可以給你針灸,讓你的大腦清醒。”王平安說道。
“謝謝。”何靈韻輕輕頷首。
王平安掏出一根銀針,在她身上扎了幾針,何靈韻就覺得昏昏欲睡。
她倒在了長沙發上,很快就進入了夢鄉。
王平安拿了一條毛毯給她披上,自己則在一旁發呆,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么了。
自從他修行了《太玄圣清經》之后,這樣的事情就很少見了。
周老太君,黃建忠,還有他的妻子,還有黃少明,從外面走了出來。
“陳哥,你來了,我姑姑來了,我母親的堂妹,她……她來了?”黃少明看到何靈韻躺在床上睡覺,有些驚訝。
“安靜,不要打擾你姑姑。”劉新蕊趕緊道。
“那個叫凌云的小家伙?”周老太君道:“晚宴可以延后了,她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,自從生了個小娃娃,她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。”
黃建忠點點頭:“好的,我這就過去。”
“見過夫人。”王平安迎了上去。
“來,小陳。”周老太太微笑著說:“這頓飯算是對你的一種報答,你對我們黃家人有大恩,將來要是再來這盛京,無論有沒有麻煩,盡管來。”
“我的家人!”
“那就多謝奶奶了。”王平安微笑道。
周老太君道:“這是何靈韻,之前見過嗎?”
王平安道:“是啊,她的病太嚴重了,我給她下了一副藥,讓她好好養傷,讓她好好養傷。”
“好吧,那就辛苦你了,這小家伙,還挺可憐的。”周老太君輕嘆一聲:“這才一出世,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,就已經死了。”
“她老公和她老公還沒有離婚,不過已經是陌生人了,而且她老公的情婦還經常來欺負她。”周老太君咬了咬牙,“若非是因為她的私情,我早就用頭槌把陳安宜的人頭給打爆了。”
“她老公是陳?”王平安驚訝道:“難道是盛京陳氏?”
王平安嚇了一跳,義父陳文中曾經寄來一份有關自己的家事的書函,上面寫著盛京陳氏的名字。
盡管他已經撕碎了那封書函,可是盛京陳氏的名字卻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,讓他難以呼吸。
他暗暗下定決心,早晚要回一趟盛京,把自己的來歷查個水落石出。
而這名少女,他雖然是初次見面,但他的心中,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。
王平安心中忽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,難道何靈韻真的是自己的媽媽?只是,這種想法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,需要驗證一下。
周奶奶點了點頭,然后驚訝的瞪了王平安一眼:“是的,盛京陳家人。”
“奶奶,你沒事吧?”黃建忠看到奶奶的表情,有些驚訝。
“快看看,小陳跟凌云長得像不像?”周奶奶盯著屏幕,驚訝道。
“外婆,你說起來,好像還挺相似的。”劉新蕊驚訝地望著王平安:“跟我堂姐長得挺象。”
周奶奶道:“要是她的兒子還在世的話,跟小陳的年齡相仿,小陳29歲了?”
“是的。”王平安微笑著點了點頭:“或許這就是命運。”
“跟她去世的那個小孩年齡相仿。”周奶奶感嘆:“也算是有緣。”
“小宇,我的寶貝兒啊!”何靈韻忽然從睡夢中醒來,手舞足蹈地尖叫起來。
“大姐,你是不是又在做惡啊?”劉新蕊趕緊走過去:“放心吧,有我和奶奶在呢。”
“我做夢,他跟我說,他在我旁邊,他也在和我說話。”何靈韻握住劉新蕊的雙手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看到她這個樣子,王平安只覺得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很不舒服。
周老夫人走到她面前,將她攙扶起來:“你可別再這樣了,明白了么?要想通了。”
何靈韻點了點頭,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。
飯后,王平安等人便告辭離去。
何靈韻下了樓,忽然回頭說道:“王平安,能不能借一步說話?”
王平安遲疑片刻,緩緩點了點頭。
“你就是王平安,就像我那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兒子。”何靈韻與王平安在公園中并肩而行,嘴里念叨著:“遇見你,或許就是命中注定吧。”
王平安嘆了口氣:“姑姑,節哀順變,否則你的情況會更糟。”
“我嘗試了,但是我沒有成功。”何靈韻幽幽一嘆:“我這一生,怕是很難再回來了,我的兒子,你的親人還好吧?”
王平安道:“家父還活著。”
“唉,他也是個可憐人。”何靈韻看著王平安,眼中含著淚水:“不知可否幫我一個忙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死去的兒子也是王平安,年齡和你相仿,我一見你就覺得很親切,你能不能代替他,喊我一聲媽?”何靈韻聲音有些發抖:“喊一句就行了。”
王平安眼中含著淚水,他強忍著不讓自己掉下淚來,他點點頭:“媽媽。”
“孩子…”何靈韻哭得梨花帶雨,走到王平安身邊,一把將他摟在懷里,痛哭流涕。
王平安忍不住流下了淚水,將何靈韻緊緊地摟在懷里,就像是在擁抱自己的媽媽一樣。
晚上,寧若雪和王平安兩人相對而立。
“這么說,你認為她是你的媽媽了?”寧若雪不可思議地望著王平安:“這個世界上,真的會有這么巧的事情?”
“我也不知道,不過我剛才看見她的時候,她牽著我的手,我能感受到她和我之間的聯系,那是一種很親切很親切的感覺。”王平安一飲而盡。
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傷感:“我雖然奪舍了這副軀殼,卻能感覺到他的悲歡離合,前世的王平安早已不在人世間,而我卻借著他的身軀,成為了他的生母,也就是我。”
“那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身份弄明白了?”寧若雪問道。
“是的,我想知道我的來歷。”王平安點頭:“她說自己的兒子在剛出生沒多久就死了,連個面都沒有見過。”
“不過,我想肯定是有原因的,我們現在要做的,就是確定我們之間是否存在著某種聯系。”
寧若雪道:“把她的發絲和鮮血拿來。”
王平安掏出一只袋子,袋子里裝著一些發絲,這是他偷偷從何靈韻那里摘下的。
“包在我身上。”寧若雪將王平安的血液拿了過來,小心翼翼的放好。
“那你要做什么?”寧若雪問道。
“自然是盡力保護好她,查一查當年究竟是怎么回事,順便查一查,究竟是什么人在算計我。”王平安淡淡地說道。
就在這個時候,忽然從酒館的門外,響起了一片叫好聲,還有一些叫好聲。
“讓我來試試。”
王平安帶著寧若雪離開了這里。
在門外,一個足有兩米多高的壯碩男子正站立著。
他身材高大,穿著樸素,但面容剛硬。
男子面前有一塊牌子,上面寫道:“十元一次,可攜帶兵器。”
一位顧客在這里消費,這位顧客身材魁梧,一臉彪悍,一副習武的模樣。
“這位同學,我給你的錢都用光了,我要揍你一頓。”
“放開我。”魁梧男子嘿嘿一笑:“盡管攻擊,我一次還給你一百次。”
“我學的就是拳法,我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。”那顧客說道。
“來吧。”
“好。”這位顧客捏緊了拳頭,對著對方就是一拳。
這個顧客果然是有功夫的,要是一般的男人,一拳頭就能打趴下。
但這人似乎練過金鐘罩之類的硬氣功夫,一掌打在對方身上,對方卻是巋然不動。
“呵呵,老吳,你吃過東西了嗎?”
“不錯,我剛剛還留手了,你可要注意了。”那顧客微笑道。
“用全力。”
那人怒吼一聲,用盡全身的力量,一拳轟出。
他這一拳的力道很大,如果是普通人,早就被打得昏迷不醒了。
但是那人身上的肌肉鼓了起來,他卻一動不動。
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:“老吳,你不是說你練了什么功夫嗎?”
“就是,你看看他,就這么被你一拳轟飛了,還不是在說大話。”
這個顧客是這里的常客,被砸了兩下,面子上也過不去,他怒吼一聲,雙拳同時砸出,就好像是他平時練習的沙包,一拳又一拳地砸了下去。
嘭,嘭,嘭,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過后,這名男子卻依舊紋絲不動,反倒讓這名顧客有些吃力了。
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,一臉的無奈,對著那名面不改色的男子豎起了大拇指:“厲害,厲害。”
寧若雪有些奇怪地問道:“這個人真的那么能挨揍?”
王平安點了點頭:“硬氣功,能扛得住。”
“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,讓別人來替你出氣?”寧若雪有些疑惑。
“人在困難的時刻,為了掙錢,就算是死,他也會低頭。”王平安搖了搖頭。
另一個喝醉了的顧客走上前來,他付了一筆賬,問:“能不能用點兵器?”
“可以,但是工具不行,我可以用木棍。”男子點點頭。
“行,我來試試。”這位顧客拿著一支棒球棒,對著壯碩男子就是一頓猛打。
魁梧男子低吼一聲,身子一矮,雙手猛然一捏。
嘭的一聲,球棒直接打在了男子的肩頭,將他的手臂打得彎曲。
“太好了,太好了!”周圍的人發出了熱烈的掌聲。
不過,這個顧客卻不樂意了,他盯著手里的球桿,破口大罵:“你特么的怎么那么難打?你知不知道這支球棒要花多少錢?這可是我訂做的,都是幾萬塊錢,要是弄歪了可咋整?”
“抱歉,我沒有給你打木棍,是出于公正。”
“我不管,我的高爾夫球棒是用金屬做的,要花上大半年的時間,你要賠償我,五十萬就可以了。”
“你自己做的,別人的銀子,你管得著嗎?”
“是呀,難道你想用頭去碰一棵樹,然后去求那棵樹賠償?”
周圍的人都在抱怨,這小子分明就是個酒鬼。
“住口,誰來管教我李虎?你可認識我?”那人破口大罵:“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,信不信我讓你一瘸一拐的回去?”
這貨一聽就不好招惹,一開口就讓眾人閉嘴。
“給我五十萬!”李虎走了過來,一把抓住了那人的領子。
“我……我沒有,我妻子生病了,住院期間沒有醫藥費,所以我來給她湊點錢。”男子一副很為難的樣子。
“我不管,你敢在我面前破壞治安,我就報警帶走你!”李虎叫了起來:“如果你不能賠償我的球棒,我就讓你進監獄。”
“我也沒什么,就是剛剛才掙了一點。”壯碩男子顯然是個很誠實的人,他掏出一個袋子,袋子里有一堆皺巴巴的鈔票,這是他賣掉的。
“那他媽就是個廢物。”李虎一巴掌拍在了那人手里的鈔票上,喝斥了一句:“沒了這筆銀子,別想離開!”
“我實在是沒有那么多,我妻子生病了,我們也沒有足夠的食物,所以我要回家給她送點東西。”
“要不,你以為你有多厚臉皮?我這兒有一柄大砍子。”李虎再次掏出一柄兩米多長的西瓜刀,他嘿嘿一樂:“如果這柄小刀能在你身上劈上三劍,你就不會有事。”
“他為什么要這么做?誰能無堅不摧?”
“是呀,這也太過分了吧?”
“都別說了,要不,幫他還我的?”李虎罵了一句:“不還就乖乖地閉上嘴巴,不要惹事。”
看到他這么狠,周圍的人都悄悄往后縮了縮,沒人愿意給自己惹事。
“如何?你不會什么都不會嗎?你不是挺牛逼的么?李虎嘿嘿一笑,揮舞著手里的西瓜菜刀。
那人默然不語,半晌之后,才輕輕頷首:“好,我答應你,你來。”
“事先說好,這是你讓我殺的,要是出了什么事情,你可不要怪我。”李虎嘿嘿一笑。
“這件事情就算了,趕緊的,我要去看我的妻子。”大漢道。
“嗯,小心點。”李虎咧著嘴角,滿是猙獰之意,他怒吼一聲,一劍劈在了那人的肩頭。
壯碩男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雙拳攥得咯咯作響,任憑對方的斧子劈在自己的肩上。
不過,他的硬氣功法還沒有修煉到堅不可摧的境界,這一擊之下,必然會身受重創。
王平安的身影一晃而過,他伸出了右手,一把將李虎的菜刀給抓在了手中。
鏘,一聲脆響,這一劍斬在了王平安的手掌之上,如同斬在了一顆巨石之上。
李虎渾身一顫,連退數步,手里的西瓜劍應聲而碎,他的虎口也被這股力量震出了一道血痕。
“什么人?我的事情你也配插手?”李虎暴跳如雷,雙手都被打出了鮮血,雙手都已經麻木了,恐怕他的雙手都拿不穩了。
“你這一劍,能要了人的命。”王平安冷冷道:“大丈夫能屈能伸,他還要照顧自己的妻子,而且還是你用高爾夫球棒來測試他的硬氣。”
“你是誰?我要殺了你!”李虎勃然大怒。
“我才不相信呢,有種你來對付我啊!”王平安看著李虎說道。
“你特媽…”李虎拿著一根高爾夫球棒就朝著王平安打了過來,這小子還真夠兇的,畢竟他已經喝了好幾瓶了。
啪的一聲,王平安被這一棒砸中,王平安紋身沒變,而他手中的高爾夫球桿卻直接被砸成了兩半。
“用真氣保護自己?”壯碩男子驚訝的望著王平安。
同為武道中人,他的力量只能做到拳打棒而無一害,只要再往前一步,幾乎可以說是無堅不摧。
以王平安現在的真氣護體,別說是刀劍砍在身上,就算是刀劍都無法傷害到他,反而會產生反震之效。
“行了行了,你等著,我這就去找人。”李虎氣急敗壞,他在這一帶還是有點影響力的,拿出電話就開始報警。
“跟你說,我是王平安,要是有膽子就趕緊來,不要耽誤我的功夫。”王平安淡淡地說道。
李虎撥手機的動作一滯,呆呆地抬頭望向王平安。王平安是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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